英伦拾忆海军篇(2)——造访查塔姆历史造船厂的历史舰艇

本文刊载于《国际展望》2005年第12期，此处未作修改。

 

    美国对历史舰艇的保存工作进行得相当成功，共有42艘参加过二战的舰艇——包括战列舰和航空母舰——被保存至今。相比之下，英国在这方面就缺乏必要的努力，二战中规模庞大的皇家海军舰队中只有两艘舰现在依然可为人观瞻，其中除了停泊在泰晤士河伦敦塔桥边、已成为伦敦标志性景点的轻巡洋舰“贝尔法斯特”号外，就是不太为人所知的驱逐舰“骑士”号，该舰目前保存在查塔姆历史造船厂内。
    查塔姆位于英格兰东南梅德韦河（Medway）入海口，历来是英国东海岸要隘之一。1613年英国在此建立皇家造船厂，此后查塔姆成为英国最重要的舰船建造、修理基地以及舰队基地。1667年，查塔姆船坞遭到由海军上将德鲁伊特尔率领的荷兰舰队的袭击，英国舰队损失惨重，旗舰“皇家查理”号被荷兰俘获，镇守查塔姆的英国造船大师彼得·佩特因失职被关进伦敦塔。查塔姆的战略地位由此可见一斑。

 

从Uxbridge出发坐地铁到伦敦Victoria再坐火车到Chatham花了近2小时，下来又走了半个多小时，来到“骑士”号面前留影时已经疲惫不堪，后来在回伦敦的火车上睡着了。不过研究英国驱逐舰多年，终于亲自登上存世最后一艘二战英驱逐舰，实在是激动啊。

    300余年中，查塔姆船坞为皇家海军建造了400多艘舰艇，其中包括纳尔逊的旗舰“胜利”号。进入20世纪后，该造船厂的水面舰艇建造职能逐渐衰退，转而主要从事潜艇建造和舰队修理、改装工程。二战中，共有1360艘舰艇在查塔姆接受修理和改装，其中包括拉普拉塔海战后受损的轻巡洋舰“阿贾克斯”号以及蒙巴顿勋爵的旗舰“凯利”号驱逐舰。1966年9月17日，查塔姆船坞建造的最后一艘舰艇——加拿大海军奥伯龙级潜艇“奥卡纳甘”号下水。1984年3月31日，查塔姆船坞及海军基地永久性关闭。目前，占地达80英亩的该船坞的大部分区域已向公众开放，其中包括有数百年历史的建筑、3艘历史舰艇、皇家造船厂博物馆、制绳厂旧址等诸多景点，作为一座海军博物馆其规模在英国是数一数二的。

 

“骑士”号标准像，右舷横桁飘扬着它的舷号D73。原图用600万象素拍下，为了用作杂志上的题图。

 

    查塔姆历史造船厂现展示有3艘舰艇。停泊在一封闭注水干船坞中的便是驱逐舰“骑士”号，作为驱逐舰诞生地的英国能够保存下其仅存的这艘以火炮和鱼雷为武器的传统驱逐舰可谓意义非凡。“骑士”号（HMS Cavalier R.73/D73）是8艘Ca级驱逐舰之一，该级舰是二战中期英国实行的庞大的“战时应急驱逐舰计划”中的后期舰型。“骑士”号1943年2月28日在怀特船厂开工，1944年4月7日下水，同年11月22日建成，参加了大西洋水域的最后作战。该舰建成时标准排水量1710吨，满载排水量2530吨；舰长110.5米，宽10.9米，吃水3米；主机为蒸汽轮机，双轴，总功率40000马力，航速36节，续航力4680海里（15节时）；武备包括4座单管114毫米主炮、1座双联40毫米博福斯炮、4座双联20毫米厄利孔炮、2座四联533毫米鱼雷发射管以及深水炸弹投掷器和施放轨；电子设备包括276型对海搜索雷达、291型对空搜索雷达、285型火控雷达以及123A型ASDIC（声纳）；舰员186名。战后“骑士”号进行了现代化改装，拆除1组四联鱼雷发射管和1座舰艉的火炮，改装2座三联乌贼弹发射器以及相关舱室，后又加装1座四联海猫防空导弹发射器，电子设备更换为293型搜索雷达、275型MRS.2火控雷达和978型导航雷达。“骑士”号于1971年12月退役，由于战后建造的舰艇普遍不再注重航速，而“骑士”号依然保持其35节以上的最高航速，因此获得了皇家海军“最快的猎犬”之美誉。在蒙巴顿勋爵的倡导下，保存“骑士”号的工作于1977年开始，该舰作为纪念舰先后辗转南安普顿、布赖顿和赫伯恩，1999年最终被转移到查塔姆的2号船坞，即曾经建造过纳尔逊的“胜利”号的船坞，于2001年7月正式开放。

 

“骑士”号的主炮为114毫米QF Mk.IV炮，采用Mk.V炮架，敞开式炮塔，这是炮塔装填室。

 

1957年，“骑士”号将原来后面一组四联鱼雷发射管替换为两座三联乌贼弹发射器，这是其中一座，以及储弹舱和装填用轨道。

 

驱逐舰水兵住舱内景，尽管“骑士”号战后经过改装，但居住性并未有多少改善，这就使之逊于战后建造的新舰艇。

    二战历史舰艇的保存状态一般分两种情况，一是复原到二战时的状态，二是保持其退役时的状态。前者的典型是保存在哈利法克斯的加拿大花级驱潜快艇“萨克维尔”号，“骑士”号则属于第二种情况，伦敦的“贝尔法斯特”号则有点不伦不类，虽然外观是退役时经战后改装的状态，却涂上了二战中的迷彩。如今“骑士”号的复原工作仍在进行，因此开放的区域并不多。但馆方另有绝招，请一位年近七旬的老水手担任导游，游客必须分批跟这位导游上舰，不得自行参观。尽管他不一定曾是“骑士”号舰员，但这位老导游解说自如，栩栩如生，尤其在水兵住舱为展示舰上生活之艰苦，更是亲自示范双手攀住顶部管道，仅凭臂力引体跃身上吊床的步骤，动作娴熟，可谓老当益壮，在场游客无不发出称赞之声。馆方此招虽然对普通游客有很大的吸引力，但对舰船爱好者来说无多大意义，因为在舰上的时间均耗费在听这位老者的叙述过程中，而失去了与诸多重要装备近距离接触的机会。

 

干船坞坞底拍摄的“豹猫”号。

 

“豹猫”号的1号潜望镜现开放供游客观察。

 

“豹猫”号艇艏鱼雷舱一瞥，可见右舷的3具鱼雷发射管。

    随后，这位老者继续引导游客参观停泊在边上一座干船坞中的潜艇“豹猫”号（HMS/M Ocelot S18），这艘奥伯龙潜艇1962年5月5日便在此船坞下水，是查塔姆船坞建造的最后一艘英国舰艇。该艇标准排水量1610吨，长90米，宽8.1米，吃水5.5米；水面航速12节，水下航速17节；装10具鱼雷发射管，可载30枚Mk.8或20枚Mk.24鱼雷。游览始于艇艏鱼雷舱，终于艇艉水兵住舱，馆方还特别开放了干船坞的坞底，让游客从这艘潜艇的下方通过。

 

外观复原一新的“塘鹅”号炮舰。

 

“塘鹅”号上的一门127毫米后膛炮。

    最后一艘历史舰艇为自行参观，因此普通游客很少涉足，但实际上这艘舰艇具有很高的历史价值，它是1878年8月31日下水的鱼鹰级风帆蒸汽混合动力炮舰（sloop）“塘鹅”号（HMS Gannet），排水量1230吨，装2门90英担前膛炮、2门38英担后膛炮、2门127毫米后膛炮和6挺机枪。目前该舰的外观已复原到完工时状态，但内部是空的，各舱室、主机等尚有待恢复。

 

这是放在“豹猫”号边上的一具有意思的展品。这不是一艘真的潜艇，而是用在007系列电影The World Is Not Enough（黑日危机）中的一件道具，以原苏联H级核潜艇为原型，在遥控下这个模型可以下潜到100多英尺的深度。

 

在皇家造船厂博物馆中看到这幅描绘辅助巡洋舰“贾维斯湾”号（HMS Jervis Bay）最后一瞥的油画才想起当年在排自己叙述这场战斗的的《壮烈的22分钟》一文时曾经用过一张该图在查塔姆造船厂博物馆中揭幕的照片，现在竟无意中亲临了这个地方，奇妙。

 

参观信息

 

    查塔姆位于伦敦东南约70公里处，从伦敦维多利亚火车站出发每半小时有一班火车开往查塔姆，途中耗时约40分钟。下火车后跟随历史造船厂的路标步行半小时可以到达。整个馆区标准票价10镑，学生票7.5镑。详细情况请见查塔姆历史造船厂网站：http://www.chdt.org.uk/。

 

后记

 

    开往查塔姆的火车在查塔姆的前一站停靠罗彻斯特（Rochester），这两个镇子靠得近得难以置信。火车从罗彻斯特刚起动就钻进一个公路下的隧道，一驶出隧道就到了查塔姆。在火车到达罗彻斯特之前穿过梅德韦河上的一座铁桥时，我惊奇地发现梅德韦河中停着一艘原苏联潜艇，外观锈迹斑斑，可惜火车开得太快，没有办法把它拍下来。
    后来回去在网上查了好久，才终于查到这艘这艘潜艇的下落。原来的确是一艘前苏联F级潜艇，艇号B-39，1967年完工，主要用于训练，1994年从俄罗斯退役后卖给英国，曾在伦敦展出，后停泊于梅德韦河作为游览设施开放。找到了它的官方网站http://www.sovietsub.co.uk/，但上面给了这艘潜艇另一个号码U-475，甚为不解，网站也未说明。查Conway’s All the World Fighting Ships 1947-95中关于F级的条目，只记载有说一艘B-475曾在伦敦展出，显然指的就是该艇，但该条目中艇号的总表却未列出有B-475，故只能猜测B-39曾改编号为B-475，但U-475一说又不知从何而来，看来其缘起尚待考证。